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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闪过, 伴随着低促的痛呼,男子逃窜不及,砰倒地。

而此时, 屋天光破晓,几乎是瞬刻, 他的躯体便作了一缕灰烟,半点痕迹未留下。

长宁漠收了剑,蹙眉看一眼窗, 此刻天蒙蒙亮, 约莫卯时光景。

只是不知城中白日黑夜, 是依照日出来算,还是按照特定时辰划分。

总之,关于灵月阁的些事情, 她此刻还记得很清晰。

或许是小魔说了谎, 又或许……是她并不受到城中规则的约束。

长宁看了眼慕辞, 他仍是昏『迷』的模样, 方才场喧闹似乎并未扰到他。

她想了想,布下一层结界后, 才出屋去找江知夏。

江知夏所在屋舍就在斜对角。

长宁一进屋,便见榻上坐着个神情恍惚的蓝衣男子, 另一旁地下还另躺着个仍处在昏『迷』中的男子, 仰八叉地躺着,毫形象可言。

“醒着的是秦师兄, 地上还睡的个是王师兄……”

江知夏尴尬地挠挠,试图辩解,“只是情急之举……王师兄不拘小节,应当不会在意睡在地上 ”

长宁稍微绕了下路, 避免踩到王师兄,她拒了江知夏倒茶的举动,直截了当地问:“知夏,你可还记得我昨夜见的灵月阁?”

“灵月阁?”

江知夏重复一遍,神情愣愣的,

“听起来好熟悉啊……可我昨晚有见到个吗?”

长宁心道一声果,却也只是平静地点点,将昨夜经历的事和小魔所说的消息,拣着重点和江知夏说了。

江知夏听得神情不断变幻,听到小魔所说的“祭长”邪术后,更是『露』惊骇。

“不行,我得赶紧讲些告诉师父……”

江知夏眉宇间透着焦急,她对长宁的深信不疑,可后坐的秦师兄却蹙起了眉。

“长宁姑娘,你说些消息到了白日就会被遗忘,所以知夏才不记得了,可为何你却能还记得……”

不等他将质疑的说完,江知夏便忙不迭打断:“我怎么能和阿宁姐姐比!即便所有人中招了,阿宁姐姐也一定是清醒的个!”

江知夏昂着,与有荣焉,“阿宁姐姐般厉害,上个瘴源便是全靠她才能封印,你以为你在质疑谁!”

一番毫不客气的维护,叫秦师兄脸有些红,他揪了揪被褥:“我不是个意思……”

他小小声道,颇有些不好意思,“知夏,你给我留点子……”

相比于江知夏的炸『毛』,长宁倒没什么感觉,她根本没将些人纳入眼中,不会气。

只是,她想起另一边仍在昏『迷』的慕辞,转看向秦师兄,问:“你昏『迷』时梦到了什么?”

见长宁神『色』若,秦师兄颇有些尴尬,低低答:“就是……做了个很好的梦。”

“在梦里,我达成了一直以来的夙愿……梦里的一切很真实,甚至……哪怕我知道是假的,也有些不想醒来……”

江知夏显已经就个问题问过秦师兄了,她跟着叹气:“阿宁姐姐,我感觉种美梦的幻觉,甚至比恨意更可怕……”

恨意让人丧失理智,可美梦……却让人消退斗志,甚至沉溺其中。

“你是如何醒来的?”

对一问题秦师兄颇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心看了眼江知夏,才吞吞吐吐道:“我本来是没意识到己是在梦中,只是后来、后来知夏找上我,死缠烂打非要嫁给我……”

见江知夏柳眉竖起,他连忙补充:“我知晓定是不可能的,江师妹又没瞎怎么可能看上我,时又突想起蓉城一事,后便醒了。”

也就是说,和之前血蔷薇的瘴雾一样,即便陷入幻觉,也是能通过蛛丝马迹的细节,发现是假的,从而清醒过来的。

长宁又问:“醒了之后又再睡过去,是为何?”

秦师兄想了一会,迟疑答:“可能就是……单纯累了?”

长宁:……

她突想到,慕辞后来的昏『迷』,到底是真昏了……还是装的?

她又想起少红着眼亲咬她的一幕。

他原先也像火,却是温温吞吞的,柔和亲人。可时睁眼醒来,却似变了个模样,宛若炙热烛焰,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朝她盛放而来。

慕辞……和过去的她到底有什么渊源?

-

日高挂,已是白昼时分。

长宁和江知夏一同走在街,目标是要找到江家暗卫,同时问清楚其余宗门的人何时来蓉城。

江知夏手里举着根随便捡来的破竹竿,上挂了块破布,布上拿炭笔很随意地涂了个大大的“江”字。

意在吸引些江家暗卫的注意。

一古怪做法,吸引来了数注目,可两人浑不在意,照旧走己的路。

江知夏想到什么,问长宁:“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个叫裴柔的小绿茶吗?”

长宁还有些印象,点了点。

江知夏撇撇嘴:“她就是此次瘴源开启的钥匙。”

“你知道的,上回作为钥匙的宣武国人,一进入瘴源就因莽撞丢了命。”

江知夏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担忧。

“可据我对裴柔的了解,她可惜命了,又特别能闹腾,也不知回会不会为了保命,闹出什么大事。”

“但些被占卜出来是钥匙的人,上必是和瘴源有千丝百缕关系的……”

江知夏暗嘀咕,“宣武国能在修真界占有一席之位,便是靠血蔷薇起的家,所以怀宣武血脉的修士才在瘴境遭了反噬。”

“裴柔呢?”

江知夏脑洞一向很大,“裴柔后是乾元宗,莫不是灵月阁背后的势力,是乾元宗?”

刚出口,她便己摇了摇。

“不对,乾元宗已经是第一宗门了,没必要搞什么光复大业啊……”

长宁淡淡开口:“灵月阁和乾元宗有没有关系我不知晓,可定和临城是有些牵扯的。”

“蓉城再如何偏僻,也是归属临城的城池,怎的就能被一□□占据,如此大张旗鼓地发展信徒?”

若说为临城城主的江家毫不知情,长宁决不信。

更何况,凭着上回的会,长宁毫不怀疑,江衡是能做出等事的人。

江知夏愣了愣,也悟出了其间关窍,登时脚步一顿,握着“江”字竹竿的手也一抖。

“若真的一切和江家有关,、……”

灵月阁是□□疑。她知道了如此秘辛,会不会遭到江家的报复,甚至……被灭口?

强龙压不过地蛇,在临城周遭,她若真出了什么事,宗门也鞭长莫及。

更莫说她此时在凶险比的蓉城内,“一个不小心”丢了命,也可置喙。

想清其中利害,江知夏额角冒出豆大冷汗,当即就将竹竿往地上一扔。

“阿宁姐姐,我……我还是回去吧。”

此刻的江家于江知夏而言,异于洪水猛兽,她哪里还敢找上去。

“怕什么。”长宁神情淡淡的,“里的污糟事,若真与江家有关,难道就可以被一笔带过吗?”

她眉梢尽是寒意,却并不凌人。

“若有理之人反倒畏惧理亏之人,岂不是意味着世间道理,皆可以被黑白颠倒?”

“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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