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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不过是平平常常,凄凄惨惨也仍是平平常常。
年关已过。武当山上众人也回归了那朝朝暮暮苦修的老本行去。山下善男信女上香不断。
别有一番寂寥安详。
山上众人也都习惯了齐掌教新收的那不说话的稚嫩孩童。
谁都有本烂账,不能算。越算越乱,越算越烂。对于此事山上众人都默契十分的闭口不言。
山上咄咄怪事又不止这一件,这大概算是一脉相承?比如成天骑白马在山脚晃荡的玉珏。真不知道当初老掌教怎么起了这么一个名字。珏,便是两块美玉并之。故而齐掌教总不喊他师弟,每每碰见总嬉笑着喊三玉散人。更不好的事情是这个玉珏压根跟美玉扯不上边,除去相貌周正,言谈举止所作所为岂止一个恶字了得。上房揭瓦撵鸡打狗事小,更可耻的是年年都有小姑娘对其芳心暗许。太可耻,太可耻,自己怎么就没这个福分呢?啊不,是有辱门风有辱门风!
玉珏跟齐掌教是一辈的。(齐掌教字是为玉明。掌教给秦衡取字为子明,天晓得是不是夹带一丝私心在其中。)
玉珏当年上山时,齐掌教仍在山下。当齐掌教听闻山上噩耗传来,推却山下一切事务,悲痛万分火速上山。终究是迟了,未见到老掌教最后一面。
因此当初齐掌教上山时玉珏便不曾给齐掌教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师兄一次好脸色,甚至堵着门口不让齐掌教进去。
有一次齐掌教热脸贴上冷屁股,玉珏不知怎么急了就指着齐掌教鼻子骂了整整三个时辰。一直在山上的玉珏在骂人这方面可谓是一骑绝尘,无师自通,实在是天纵英才啊。武当众人难以望其项背。既有市井泼妇咄咄骂街的污言秽语,也涵盖疆场军师指点江山的激昂气概。要知道这整整三个时辰没有一句重复话语。末了,齐掌教笑道:“骂够了?长兄如父,你知道吧?”而后还没当掌教的齐掌教替师父收拾这个顽劣徒弟。玉珏一被打便骂,就这样师兄师弟两人一个打完一个骂,一个骂完一个打。如同唱戏一般足足演戏一个时辰。武当众人谁管?没人管啊!要知道老掌教最后言语就是:“我走后,一切当以玉明为主。玄武兴于玉明。”
后来师兄师弟足足一个月不曾说话,齐掌教终归是豪杰,是武当山掌教,能屈能伸,大丈夫也。那天齐掌教悄咪咪拿着一个葫芦,说道:“小师弟,师哥我今个有好东西给你。”玉珏本来不想搭理,但也想知道他这个狗屁师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葫芦里有什么?酒也。玉珏当时年仅十四岁,哪曾喝过这种东西?于是便喝得酩酊大醉,一吐为快,一吐为快。
也算好笑,自那以后,两人便无话不说了。
道不言寿,玉珏如今多大年岁已经不知道。只是仍旧是一副刚刚及冠的模样。因此子玄倒不大喜欢喊玉珏叫师叔。玉珏倒不在意。
玉珏如今倒有些在意这个整日站在龙抬头大崖下的四岁孩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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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珏躺在白马的马背上,马儿肆意走动着,待到一片空旷地带,对着万里无云暖春时节柔美的晴天笑说:“大师兄倒收了个好徒弟,嗯,比银艾瞧着还顺眼。”
“武当以武而立,这倒不是吹。大师兄不想揠苗助长也是对的。只是再怎么说,嗯,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连吹牛的话也说不出了。罢了罢了,顺其自然,清净无为吧。”
马儿拖着玉珏,不知往哪去。
龙抬头大崖,是武当十二景之中的一景,因为其陡峭崖壁冲天,高高抬起如龙抬头,溪水如同从龙嘴中向下垂落,又似静物,巍然不动。整条流水,洁白晶莹,如同天老爷随手丢了一块玉佩。常引得文人墨客吟诗诵词。
武当是真正有龙出的。那条黄龙,名曰“若愚”。若愚极可能是这人间最后一条黄龙。其他地方,再无长出龙须的锦鲤不说,更重要的便是没有谪仙人了。那条黄龙若愚如今在金陵为天子看家护院饮香食火,倒像吉祥物一般了。
这块龙抬头崖,不是武当上的山人杰作,也绝非是哪位谪仙人信手拈来的作品。只是河水冲蚀,加之武当有灵气,故而形成。
不过武当山上有块大壁,似乎真的是远古哪条神龙遗蜕躯壳所化。至今武当仍有一座龙祠,用以表达当时为这一方水土施云布雨的神龙的感激。至于神龙究竟为何消失,至今也没有谁具体说出来。
子明心里一直思索着日前掌教所说的那番话:“浩荡天下,修行之人到底是少之又少。一品武夫便可开宗立派了。但归根结底终究是能打的常人罢了。”
子明略有些想不通这没头没尾的话,他听得一品武夫只算常人,于是便苦思冥想到底如何才能步入黄庭境界。若按照山上独一份的《黄庭经注解》算来,自己到底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童。大仇怎么得报?如何大仇能报?这是困扰子明许久日子的一个问题。以如今他的学识,修为,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出答案的。望着流水,若愁思能被流水冲蚀那便好了。没由来想起原先府上教他识字的先生说道的:人生来便苦。两眉作艹,眼横鼻竖外加口。往日不得理解,如今当真理解,真不如不理解。子明蹲在瀑布前,忽然听得马蹄声,不禁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