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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乌鸦落在窗前,一下一下点着头,啄着眼前的小米粒,时不时还会举起小脑袋,看看四周,观察有没有危险的存在。
青年懒懒的躺在竹编的躺椅上,正是金秋的季节,微睁眼,偷偷瞄着乌鸦的动静,心里琢磨着:这只蠢鸟,本就不吉利,惹人厌,它竟然还落单了,怕是只有那几粒米,才能破了它心中的苦闷与孤寂。
离开丰州也有两年多了,自顾自来到罐县,形单影只,日子也是难熬,不过难熬归难熬,该熬还得熬,自己做过的腌臜事,自己得担着。
青年叫惠周,长相稀松平常,除了喜欢翻翻书、喝喝茶,平素也没太多爱好!父母都是山民,日夜轮转的修理地球,满满的都是跟着土地公公参悟的朴素道理,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惠周多年,惠周却除了反感还是反感。这不,打身体成熟,有了自我意识,生活自觉可以自理,惠周就觉得是时候了,可以独自行走,在外闯荡了嘛。只是呢,忙活了十多年,成绩实在乏善可陈,前两年在丰州,竟落的了负债累累的境地。
负债的人,总要生活;要生活,总要再借债。不过借着借着,可就借不到了。要好的朋友借遍了,再加上几个债主到处催债,惠周的名声也是臭了。经历了一天两夜的辗转难眠,惠周终于下定决心,来到罐县这个地方。
说起罐县,得名是因为县北的一座山,这座山呢形如瓦罐,偏巧的是,罐县也产罐子,大的小的、方的圆的。
人在低谷的时候,就难免胡思乱想,总琢磨着给心灵找个主宰。这一天,也就是青年看完那只孤单的乌鸦吃完米粒,他可就出门了。据说罐县有座道观,里面的道长很有些道行。那还不去看看,青年是多么需要神仙指引啊!
踩着邋遢的步伐,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惠周就来到了道观门前。抬头看,匾额上三个大字“止止观”,边上两幅门联,也颓唐的紧。左联:无得无得亦无得,右联:空白空白皆空白。惠周不禁心想,这是个什么道观?怕是鼓舞生机的想法,在这里难以完全咯。不过,来都来了,还是移步向前,踏入了他的人生,新的空间。
只待惠周绕过正对观门的假山,他就看到一个跟他年岁相仿的道士,要说仙风道骨,眼前的这位可一点不像,只见道士斜倚着墙,手里攥着一根足有三尺长的烟锅,一边咂巴着吞云吐雾,一边向惠周这边看来。
三清殿前,遇见这么个主,多少有点大煞风景,惠周也不再看他,自顾自进殿朝拜。之前惠周,佛倒是拜过,拜三清他还是头一遭,也不管那些仪轨了,想来神仙也不在乎,就按拜佛那套拜吧,保不齐三清还会觉得这小子弃暗投明,对他多些照顾呢!
拜完三清,惠周就回头出殿,准备往回走,他还有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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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睡,不然乱七八糟的消极想法就又要占领他的脑袋,不过,刚才那位道士,可把他给挡住咯。
“哎哎哎!怎么回事,说走就走!也不跟小道爷我打声招呼?”
“让开!你给我让开!”
“呵!让开也总有个说法,没个说法,怕是今天你就得呆这咯!”
“说法?什么说法?你个臭道士,咱俩认识吗,再说了,我有招你惹你吧?”
“是是是,在你看来,你是没惹我,可在我看来,可不是这样哟!”
道士说到这里,惠周也有点诧异了,刚才那会的不耐烦化作平静,他开始打眼仔细观瞧这位道士。
惠周的眼又细又长,道士的眼又圆又大;惠周鼻子又塌又软,道士的鼻子又挺又直;惠周的耳朵贴在脑袋边,直面难见,道士的耳朵如两只扇面。惠周看到这些,心头一紧,怎么感觉这道士跟自己,五官处处相反,哦,对了,有一点相同,就是个头、身形跟惠周差不多。
惠周就这么瞅着,道士就这么站着,竟丝毫没有半点尴尬,不过还是道士首先打破了平静。
“我说,你看够了没?我脸上有花吗?没有的话,我要问你几句话。”
惠周默然,还逮着刚才的发现紧琢磨呢。
“我问你,你是不是开州立城人?今年是不是二十有八?是不是负债三千两银子?”
咦?奇了怪了啊,这道士怎么知道的?惠周努力回忆了半天,这道士可是压根没见过呀,要是见过的话,就他这一对蒲扇耳也一定会叫自己印象深刻的啊。
“行了,咱也别在这里杵着了,到贫道的卧房小叙吧!”
说完话,道士可就迈开步子走开了,直入三清殿,惠周稍稍犹豫,便也尾随其后,二进三清殿。来到三清塑像中间,正是元始天尊的后面,只见道士扭转了旁边的一支蜡烛,一个仅容成年人身体勉强通过的方形洞口豁然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