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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很难说明有什么问题,因为村子面积不小,受四面八方风水影响,有些阴气也属正常,正午纯阳高升,也许就散了。
“佛尘走后,村子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叶寒琢磨了一下问道。
小风一直跟在叶寒身后,
发现他身上有种迥异与常人的气质,刚刚眼睛竟然变了颜色,
心说这小年轻八成不是一般人,说话语气不由带着恭敬,
“小智走了之后,也没出啥大事,就是村长家的小娟提着刀子追着小勇砍,说小勇和小智晚上欺负了她,村长也毛了,说要报警抓小勇和小智,反正闹的很僵,后来皮老太太检查了小娟,发现她还是个处,事情这才平息下去。
不过小勇后来精神不太对,老半夜三更往河边跑,早上回来身上血淋淋的,大伙都感觉好奇,有人半夜偷摸着跟踪他,发现他在刨那妖怪的坟,说要给他妈报仇,大伙都感觉他脑袋坏了,妖怪死了,仇已经报了,还报个什么劲?”
叶寒问道:“小勇就是那个被妖怪附体还阳的人的儿子?”
小风点点头,“是他!”
叶寒想了想,小娟应该是那晚被鬼祟上身,对佛尘说了“三天之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位了。
听这意思,小勇和小娟可能都被鬼祟迷惑过,看来找机会要去试探一下他们才行。
想到这里,叶寒说道:“带我去看看河妖埋葬的地方吧!”
“跟我来!”小风在前面带路。
两人绕着村子走了半圈,又顺着一条小路径直往北走了三四里,前面出现一条大河,河水非常清澈,河道上还飘着几条小乌篷船。
小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凸起的土堆说道:“兄弟,就是这里了。”
叶寒点点头,往土堆看去,这一看心里咯噔一声。
那耸起的土堆像个小山包似的,上面长满了野草、小花,还有几只小鸟在上面蹦跳着。
普通人一看,没毛病啊!
但是叶寒看去却感觉不太正常,
河妖属于妖物,可化作人形的更是妖气滔天,
死后尸体属于邪物,应该焚烧埋葬,否则邪气层生,花草不生,昆虫不沾,佛尘当初处理的就不对。
现在这土堆的样子,分明是啥事儿也没有,难不成那河妖尸体不在里面?死而复生了?
叶寒指着土堆问道:“你确定这里埋的是那河妖?”
小风点点头说道:“确定啊!当时整个村子里的人一块埋的,大家都看到了,不会记错的!”
也很说道:“那你帮我去找把铲子来,我看看里面。”
小风愣了一下,说道:“铲子有现成的。”
说着跑到河边一个木头码头下,提了两把贴铲子过来。
叶寒接过一把,让他离远一些,然后上了土堆,从皮包里掏出一个罗盘,
当下他拿起罗盘,定好五行方位,拿起铲子开挖,一共挖了十多个坑,然后甩出几道符箓放进坑中。
最后跳下土堆,双手捏印,口中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开!”
轰!
整座土堆轰然炸开,泥土四溅,小鸟惊飞,露出里面一个大坑洞。
“喔……”
小风张张嘴,看看叶寒,满脸都是惊骇之色。
叶寒这时已经走到坑边,往下一看,里面都是腐烂的麻布口袋和干涸的泥土血锈,连个河妖骨头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叶寒指着坑里问道:“河妖尸体呢?”
小风凑到跟前一看,也吃惊不小,
“这、这……不清楚啊!”
叶寒深吸一口气,看向旁边的大河,
“这河叫什么名字?”
小风紧巴巴的咽了口唾沫,说道:
“这条河叫沱江,东面通大海,西面通安徽,这片河道咱们管他叫葫芦河。”
叶寒点点头,指着河里的几条小乌篷船,说道:
“能不能给我租条船,我到河面上看看。”
“没问题,都是咱村的!”
小风答应一声,跑到河边摆手叫喊,很快几条小乌篷船一起划了过来。
船上的人都跳到岸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问道:“咋了小风?”
小风指着叶寒说道:“我老表要用一下船,回头哥几个家里喝酒。”
几个汉子倒挺客气,摆摆手说:“无所谓,小伙子随便用!”
“谢了!”
叶寒笑了笑,跳上其中一条船,拿起船桨往河心划去。
岸边的几个汉子都觉得奇怪,问小风:
“你这老表一看就是个生手,他要划船进河干什么?”
小风干笑说:“没看过河,进去玩玩。”
几个汉子嗤笑一声,“这可真是闲的!”
过了会叶寒到了河心,放下船桨,直起身体,放眼望去。
河面很宽,从水的颜色看应该也非常深,水波荡漾,腥气扑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伸出手感触一下,雨小了很多,便甩出十多张符箓,掐印甩出。
嗖嗖嗖嗖……
十几道符箓迎风飞向四面八方,贴着水面飞舞,却不落下,
这边儿他又掏出罗盘,口中念念有词,“五行转八卦,庚金定盘心,风水寻凶煞,八方现妖魂,疾!”
罗盘指针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然后不动了,叶寒一看,不由皱起了眉头。
没有?水下空空荡荡!这是为什么?
此时岸边几个汉子包括小风都盯着河心的那些飞舞的符箓看,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我靠!”
一个汉子说道:“小风,你这老表是干什么的?”
另一个汉子也吃惊说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些草纸不掉水里?”
小风心里也非常震惊,想起叶寒的话,连忙扯了个慌,
“我老表是玩杂耍的,进河练习一下。”
话音刚落,一个汉子指着河心,
“哇靠!那些黄纸又被他收回去了!”
几个汉子看去,果然!那些飞舞的“符箓”又被叶寒收回。
过了会,叶寒把船划回了岸边,跳下船就问几个汉子,
“你们平时在河上跑船,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平常的事?”
几个汉子摇摇头,有点糊涂,问这干嘛?都说没有,俺们就是打个鱼,偶尔运运货,没啥不平常的。
叶寒叹了口气,带着小风往村里赶,走到半路时问道:
“你刚刚说……小勇来挖过这河妖坟,要给他妈报仇?”
小风说:“是啊,挖了半个月呢,后来被发现了,村长训了他一顿,又让大伙把坟头重新埋了。”
叶寒点点头,说道:“带我去见小勇。”
小风摇头说:“见不到,小勇去打工去了。”
“打工去了?”
叶寒皱皱眉,问道:“那……村长家的小娟在家吧,咱们去见见她!”
小风还是摇头,说道:“小娟也打工去了!”
“他们一去的?”
小风说道:“他们和村里四五个年轻小伙、丫头一起去的,年前去的,连年都没回来过。”
“知道了。”
叶寒点点头,心里犯了纠结,如今可以断定的是,
那个“大将军”必然和这河妖有关系,所以才为了给河妖报仇射了佛尘一箭。
可现在河妖尸体不见了,村里没有鬼祟,河里没有妖邪,两个多少和这事儿有联系的人又都去打工了。
这特么该怎么办?天地之大,该上哪找那“大将军”去?
一直回到小风家里,叶寒还是愁眉不展。
这会儿小风老婆已经做好了早餐,一家三口陪着叶寒吃了,
完事叶寒又端了碗白粥给佛尘灌了下去。
饭后,叶寒给佛尘摩挲了一会穴道,开了几个养神、祛污的中草药让小风想办法买来。
一天一夜没睡,赶了那么远的路,他身体乏的厉害,
小风走后,便蜷在佛尘身边,先睡它一觉再说。
……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唢呐声和吵嚷声,
叶寒一下子惊醒过来,抬眼看向外面,差不多晌午了,恰好小风这时买了中药从外面急匆匆赶回来。
叶寒指着外面问道:“村里出了啥事儿?”
小风把药材放到一边,说道:
“皮老太太昨天不是死了吗,就是那个给小娟检查身体的老太太,她是个接生婆,也会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一辈子养了俩儿子,都不孝顺,活生生给气死了,今天请的喇叭班来了,外面吹着呢。”
叶寒点点头,忽然又一皱眉,“去看看吧。”
小风愣了一下,“行!我带你去。”
两人出了门,到了前面一排瓦房,其中一户人家门前围了不少人,大部分都带着孝帽、扎着孝巾,里面还有呜呜的哭声和吵闹声。
“就这里了!”
小风撇撇嘴,小声说:“皮老太太这俩儿子可真孬啊,老娘死了,都不愿在自家办丧事,合着伙在老太太房里办,这会儿八成在翻找老太太的钱呢。”
叶寒忽然想到了昨晚那老太太,走到门前透过人群往里看,
只见阴暗的小瓦房中放着张破木床,床头书条柜子上摆着一张遗像,遗像上是个咧嘴笑的白脸老太太。
可不正是昨晚遇见的那个拄拐棍的老太太!
摆放皮老太太尸体的床边跪着几个妇女和半大孩子,正在呜呜的痛哭,一侧两个带着孝巾的汉子却在翻箱倒柜找东西,口中骂骂咧咧,不时争辩几句。
叶寒想了想,瞧这意思,
昨晚那老太太死后离魂,路上恰好遇到了自己,
先是提醒自己奸白脸女人是鬼,然后算到她两个儿子的德行,请自己帮忙传句话。
答应鬼怪之事,必须要信守承诺,这玩意关乎阴德。
他趁小风没注意,走到一边的没人角落,拿出毛笔在一张空白黄草纸上写着:钱已捐,逆子勿找,否则带走。
然后挤进人群,悄悄掏出五帝钱扔在地上,掐印念咒。
五枚铜钱咕噜噜的滚到墙角,顺着墙角到了门缝,从门缝里钻到了床边,然后爬上床钻进白布,贴在了老太太身上。
屋内光线有些暗淡,围观的人只盯着找钱的哥俩看笑话,还真没人注意到铜钱。
叶寒掐印遥遥一指,“疾!”
“噌……”
屋内的老太太尸体忽然坐了起来,白布飘落在地面,露出一张白灿灿的老脸,双眼微眯着,说不出的诡异。
屋内、屋外的人群先是愣了三秒,然后轰然四散,啊啊的大叫。
叶寒趁人群乱哄哄的当口,身体一闪到了屋中,
快如闪电的将黄草纸塞进老太太手中,然后再一闪出了屋子。
小风这才注意到他,连忙拉了他一把,
“皮老太太诈尸了,赶紧跑!”
叶寒摇摇头,说道:“不急,大白天的怕什么。”
小风反应过来,这位小年轻不是一般人,也脸色发白的站在了原地。
屋内老太太的两个儿子正翻着柜子,
听见喊声一回头,都愣住了,
然后瞪大了眼睛,身体抖若筛糠,他们非常肯定老太太死的透透的,这、这怎么又活过来了,不由双双跌坐在地上,
“妈、妈,你你你你……”
叶寒掐印再指,那老太太整个人站了起来,跳下了床。
“啊……”
两个儿子哭的声音都变调了,惊恐的无以复加。
叶寒感觉差不多了,手印一变,那老太太手上的符箓掉在了地上,身体又趟回了床上。
他收了铜钱,轻笑一声摇摇头,对小风说:“回去!”
两人这边儿刚走开,身后屋内便传来老太太两个儿子撕心裂肺的大喊,
“妈!不找了,不找了,您好好走吧!”
小风下意识看看叶寒的手,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回到小风家里,中饭已经做好了,草草吃了点饭,又给佛尘熬了中药灌下去后,
小风一家去帮忙办丧事,周凤尘便坐在床上思索起来。
佛尘这伤口是拖一天危险一天,
可是目前想到找那“大将军”毫无头绪,看来实在不行,今晚上要到附近河流、山林里碰碰运气了!
说起来佛尘也太衰了,不是被人掳走就是昏迷不醒,不知道是自己碍着了他,还是他本身就这么倒霉。
就这么干巴巴熬到了晚上,小风老婆和他老娘先回来准备叶寒和佛尘吃的东西。
小风老娘也知道了佛尘“生病”的事了,
拄着拐棍进了屋,和叶寒好一通唠叨,什么小智父母早死,这孩子从小缺吃、少穿、没人疼云云,
说的叶寒都觉得佛尘是个可怜孩子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风一下子冲进屋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冲周凤尘说道:
“小兄弟,活了!这次真活了!”
叶寒皱皱眉说道:“别激动,什么活了?”
小风拍拍胸口,瞪大眼睛说道:“皮老太太活过来了!真活过来了!正和人说话呢!”
叶寒怔住了,第一反应是,这不扯淡吗,
怎么活过来的?接着心里一喜,他娘的,又来这套!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他又跑来上人身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货色!
他跳下床,一把拉住小风,
“走!看看去!”
两人急匆匆的出了门,小风边走边说,
“小兄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还有这种说法?
叶寒点点头,说道:“差不多吧。”
小风脸色一喜,低声说:“上次出了小勇他爸那事儿,村里人都吓坏了,这次皮老太太又活过来,说实话,大家心里发毛,如果又出什么妖怪,你可得帮帮忙,我今天看到你那铜钱了,感觉很厉害!”
叶寒轻笑一声,说道:“放心!别管它是什么东西,老子一定捉住它!”
小风放心不少,两人匆匆转到前面一排瓦房,只见唢呐也不吹了,门前围了一大窝人,里面还有道苍老的声音在说话,“我压根没死,只是被一口老痰噎住了!”
有个老头问了,“真的假的,你可别唬咱们,上次小勇他爸也这么说的,结果是个妖怪!”
屋内苍老的声音愤怒的说道:“死老拐子就你能,我唬你干什么?”
叶寒挤进人群,往屋里看,只见房中的床上,
那老太太盘腿坐着,裹尸布掉在了地上,此时张着一双长满白内障的老眼瞪着外面,身边没有一个人,连儿孙都吓的跑了出去。
可能是因为刚死,天气不热,老太太身体还没发生变化,这模样真是栩栩如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叶寒皱皱眉,打开天眼看去,只见老太太身上阴气弥漫,体内隐隐盘坐着个黑影,不由冷笑一声。
这时又有人问了,
“今天中午你站起来递纸条又是因为啥?”
老太太嘿笑一声,“三伢子,我那是吓唬我的两个不孝子呢!说实话,你们今天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还想找你们理论来着!就是口里的痰没下去,张不开嘴,也睁不开眼。”
老太太说话有条有理,还能当场叫出村民的名字,这可不是小勇他爸能比的,搞的大伙都信了一半。
叶寒这时轻笑一声,对小风说:“咱们回去吃饭。”
小风眨巴眨巴眼,指着屋内,小声问:“皮老太太有问题吗?”
“问题不大,想看,等下我带你来看看。”叶寒说着转身就走。
小风有点糊涂,问题不大?这是什么话?到底有问题还是没问题啊?
回到小风家里,吃了晚饭,安排好佛尘后,叶寒坐在小板凳上和小风老娘、媳妇闲聊。
小风在旁边坐立不安,总觉得叶寒前面说的话好像哪里不太对,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后发现还在聊,干脆蹲在一旁唉声叹气。
终于到了十来点钟,外面夜深人静了,小风他老娘和媳妇也打着哈欠回屋睡觉了,小风“噌”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