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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赵青从火堆里拨拉了一根一半烧成炭的树枝，在地上信手划着，“你们听说过‘穿越’么？”
在两个小孩好奇的目光中，她花了几分钟时间解释了一下。石中玉就露出恍然的神情。
“这么说，姐姐你就是‘魂穿’，而兰姐姐和我就是‘身穿’？”
苗若兰却若有所思：“那不就是借尸还魂么？哪有这种事！”
不信啊？很正常！
赵青一乐：“那你看过《聊斋志异》没有？——玉儿肯定没看过——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呢？”
苗若兰是乾隆年间生人，这两部书应该正盛行。连纪昀这种大才子，也记录了不少神鬼移魂的奇闻。
“爹爹说，那都是编故事骗人的。”苗若兰果断地摇头，令赵青对苗人凤的家庭教育立刻高看了一个档次。
“只是举个栗子。蒲松龄和纪晓岚有可能是道听途说，但这事我们可都经历过了，不信也没办法。”
赵青耸耸肩，石中玉学着她的样子也耸耸肩，苗若兰没再反驳。
“我来的那个世界，这种故事也是蛮多的，而且还有所发展。”
接下来赵青讲了讲“快穿”和“系统”的概念，时间有限，《无限恐怖》就没展开说。但是从石中玉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与其说他是相信了这个设定，还不如说他对无限流小说特别有兴趣。
“所以我认为，”赵青总结说，“我们这个山谷，应该就是为快穿设置的一个中转站，它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
冰雪覆盖、但并不算寒冷的场景，不会减少的食物和水源，安全的栖身之地……这些都证明，这山谷不是自然的一部分，而是人为——或者系统——构建出来的。
但这也不是永久居住的好地方，必备的生活用品，还有其他的什么，都需要赵青他们走出去，一一发现。
然而，为什么没有任何任务指示呢？为什么……一定是他们呢？
赵青深深地思索着，树枝在三人之间画了个圈：“《越女剑》、《侠客行》、《雪山飞狐》……我们分别来自这三个世界，但这三本书根本就算不上作者的代表作，而我们三个人也都不是主角……”
如果说队友组合的话，为什么不让自己和最初的范蠡还有西施组队呢？
“三本书？”苗若兰的声音淡淡响起，“姐姐是说，我们也只是故事里的人么？”
——也许这就是原因？
范蠡和西施，终究在历史上真有其人，而眼前的这两个孩子，才是完完全全的书中角色。
那么，系统、或者袁公、需要的，是书中原本的人物改变故事么？
《侠客行》的任务他们到底算是完成还是没完成？
望着苗若兰疑问的眼神，赵青觉得，还是把这两本书的剧情先讲一遍再说。
“……最后，他们就困在那块随时可能掉落的大石头上。胡斐那一刀，也不知是劈下了还是没有……”
苗若兰的脸色变得出奇的苍白，赵青心疼起来，伸手过去握住她冰冷的手指，放在手心里慢慢搓着。
真是个非常好的姑娘！自己在这么绝望的境地里，还会同情别人的遭遇，在石中玉面临危险的时候，也是她第一个出手相助。
正因为如此，赵青才更希望能帮得上她，至少，让她解开一些心结。
“不对呵？”石中玉突然说，“兰姐姐不是说，苗……苗大侠和胡大哥都不见了么？”
“恐怕……”赵青犹豫着，勉强把后面的话挤出来，“恐怕是一起摔下悬崖了。”
“但是按照这本书里写的，如果胡大哥劈了那一刀，苗大侠会摔下去，那胡大哥就摔不下去了啊？”
赵青怔了怔，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自从落到这个山谷，她就没再把袁公之前说的那些、关于世界的过去与未来的话当真。很明显的，胡斐与苗人凤同归于尽、还有石中玉逃下大雪山的情节，在原著中都不存在，而眼前的两个人则确确实实经历过了。
然而如果袁公说的是真的呢？这两个孩子才是和原著最大的矛盾！
这就难怪他们也会被驱逐出来了。
袁公……
再次被一剑打飞的赵青，有点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生气，反而更加认真地思考起袁公的用意。
毕竟武力值相差悬殊，如果要杀自己，早在《越女剑》世界，袁公就有的是机会动手。
所以他还是有某种目的……
赵青的目光漫无目标地在山洞中转着，猛然捕捉到一抹绿色。
那是她一直当作武器的竹枝，现在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靠在山洞的墙壁上。
赵青走过去，把竹枝在手里掂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阿青姐姐，你这根竹子，要不要种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