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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亮他们照例日复一日地走着。没有食物,他们就喝溪水和找野果子吃,睡的是山洞和地铺。五个人当中,黑亮和翎花、方杖和冈萨走在最前面。珍怩呢,总是左顾右盼在最后。经过一座峰峦时──形象有一点像大佛的崖壁前,她照例停下脚步掐诀念咒。她一会儿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一会儿又闭上眼睛叨叨念念,有时候还会突然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脑袋也是重重贴在地面上。
翎花走过来问她:“你这样做有什么用?”
珍怩说:“我保佑我的孩子。”
“你孩子在人间,地狱能保佑?”
“上帝保佑好人,也呵护孩子,我孩子不是坏人。”
“说是这么说,可下地狱的人的孩子上帝是不会仁慈的。”
“不管怎么说,我要请求上帝原谅。”
黑亮扭过头来:“你就喜欢拜鬼求神。”
珍怩没理他,照例求福禳灾。
在走到一处流水潺潺的石窟旁,翎花又问珍怩:“听说,你在人间见过鬼?”
“那是狐狸,不是鬼。”
“狐狸很狡滑,也很奸诈。”
“那是人类。人类很奸诈,也很狡猾。”
“那上帝为什么不杀戮?”
“我们一次一次犯错,一次一次改过,上帝无可奈何啊。”
最后翎花说:“我信了,你就阿弥陀佛,多给我们保佑保佑吧。”
珍怩转身,又朝着后面的大山拜了拜。
中午时分,一阵狂风扬天揭地,四周的大山瞬间变得朦胧,好多好多的枯草伴随着落叶从地上腾空而起,并且风激电骇地在空中旋转。又过了一会,天还下起了瓢泼大雨。雨伴随着风,越下越大,虽然半个小时后雨停了,但朦朦的雾霭又开始笼罩。雾霭一开始是在峰腰,后来迷漫到山脚,最后前后左右看不到山。没办法,大家只好暂时停留。
黑亮说:“那就住下吧。”
“不行,”翎花说,“这里荒无人烟。”